我与海中
沙淼深
海门中学是海门的一张名片,她是反映海门经济发展,文明进步的一个重要窗口。从海门中学的近百年来的一步步变迁,尤其是解放后的迅速发展所取得的优异成绩,更是海门人民的骄傲。
我有幸与海门中学结下三代情缘,目睹了海门中学严谨治学、优质高效、团结进取的教风和学风,她的精神激励了我们几代人。
我母亲是三十年代私立海门中学的学生,那时海中严格的教学,使我母亲受益匪浅。初中毕业后,她以一篇流利的英语作文,考入上海市上海中学,至今上海中学仍是上海市数一、数二的市重点中学。可惜不久,日本人入侵,母亲又因家庭经济困难而中度辍学。她一直以曾是海中学生而自豪,鼓励我们在海中要好好读书和工作。
我丈夫是五五年海中高中毕业的,他进入海中是解放初期,海中刚搬入新建的现在校址。(先前的海中在现冠今中学的位置,是口字形几排低矮的平房)一排排教室高大宽敞了,最后一排是两层楼的教室,显得很有气魄。印象很深的是用毛竹搭建的饭堂。每当开饭时,肚子咕咕叫的学生在饭堂前,排着一行行长队,由一个桌长先进饭堂分菜,那时难得在青菜、咸菜之类的素菜上分得一两片肥肉,一待分好,大家一拥而入,那几片薄薄的肉片,就成了一天辛苦读书的犒赏。青春不知苦滋味,只觉得学生生活的快乐与紧张。晚上在汽油灯下自习,聚精会神,汽油灯滋滋的响声,全不在乎,心无旁鹜,只有奋发读书。那时不少敬重的老教师,如袁世迈、顾明祖等,这些至今难于忘怀。
我两个儿子先后于七十年代、八十年代在海中读书,那时学习条件与上辈不同了,虽然教室还是平房,还没有现在三层楼教室气魄,但自从全国恢复高考向知识进军的号角吹响,学校里顿时增强了浓厚的学习气氛。我的两个孩子也都先后从海中起飞,进入高一级学校,融入大都市奋斗。
我和媳妇都在海中工作过数年,海中的“不弄玄虚,不翻花样,辛苦干从头,看有什么成绩;也当徒弟,也算老师,呼应成一气,勉之这种精神。”的校训,我更是深受感同。我在海中辛苦工作的十七年里,留下了无数难忘的记忆。我深深感到海中是温暖的大家庭,当年的语文组,就是一个无比温暖其乐融融的家,谁有什么难事,谁生了病,全组人员都全力以赴,郁惠庄老师病危时,全组轮流值班,上上下下的事全都操劳。记得八零年我肠上发现肿瘤,去上海中山医院治疗,手术前吴允鹏书记赶到中山医院,站在我床前,握着我的手,鼓励我与疾病抗争,手术后,语文组派樊人英老师、张佩玉老师赶来上海搀扶我出院,记得轮船刚驶进青龙港码头,只见袁劲老师站在岸边高处向我们招手,他是向别的单位借了辆工具车(当时小汽车是稀罕物)来接我们了。我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,那无比温暖的一幕幕,我永远难于忘怀。当年我两个儿子还小,又有老人需要孝敬赡养,无论从经济上还是从健康情况上说,都是我人生中最艰难的日子,是海中这个大家庭,让我重获新的生命,焕发新春。
海中也是培养我成长的摇篮。那规范的制度、严谨的校风、刻苦工作学习的风尚,使走出海中的莘莘学子终生受益。而在海中工作多年的老师,也在教学、科研的过程中,在同志间的相互切磋中,不断得到锤炼和提高。当时我们对业务学习尤其重视。记得八十年代不少老教师汉语拼音不过关,上课乡音较重,教研组内一度以能者为师,攻克拼音。学讲普通话,成了当时业务学习的重点。语文组还组织了多次考试,要求必须人人过拼音关。记得当时好强的李振华老师,拼音考试时,紧张得满头大汗。老师古汉语水平参差不齐,袁劲老师、蔡镜浩老师成了大家的古汉语老师,教材中的每篇古文,备课组内都大家一起讨论,反复切磋,并组织了多次古汉语语法考试。每当有人上公开课,全组上下,齐心协力备课,同轨老师先上尝试课,给主讲老师提供借鉴。那浓烈的研究气氛,以及亲如兄弟的同志关系,熏陶了一代又一代在海中这个熔炉里工作的教师。可以说海中是个大学校,在她的怀抱里成长了一代代年青人,一代代教学相长的教师。如今,我已走出海中多年,回忆起来还十分亲切,我十分珍惜人生中海中这段旅程。
现在海中由青砖瓦房,变成了高楼红墙,由战地书屋成了设备先进,教学质量上乘的全国示范学校。而我们一家人,也在海中怀抱中成长、成才,享受晚情。现在虽全家人都离开了海中,退休的退休了,振翅远飞的远飞了,但一家人走过的那一步,都离不开海中慈母般的培育和严格的教诲以及集体的温暖和慰藉,在这母校一百周年校庆之际,我们更是心潮难平,以文当歌,歌唱如歌的海中岁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