凝望那门
蔡元钧
Here l am
我的双脚第一次迈入这扇大门前,我花了好长一段时间凝望着她,那一刻,我16年来的好奇仿佛凝聚成了一颗下坠的汗珠,擦身留在了铁栏杆上。
我曾是个太过固执的孩子,好多年,我总是绕过海中正门而行。即使免不了经过,也总是倔强地扭过头匆匆离去——我不愿只做个祈福的孩子,躲在角落里偷偷瞥上几眼。“总有一天她自己会撩开面纱,微笑迎我而入的。”我昂着头,任性而又坚定。
虽然少了很多同龄人因此而“流尽汗,抹尽泪”的艰辛,但是有种信仰不会因为轻而易举而被抹煞。我盯着她的双眼,幻想洞穿些什么,流动的眼波下面却是望不到头的深邃。
我嘴角轻轻一撇:“This is the place where l belong。”铭记了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。
之后,我便以海中一员的身份,每天穿行于这扇大门。我坚信“门外的人都想进来,而门内的人却不想出去。”
我总是独自急急忙忙地行走,但每次经过那扇门,总会“正正式式”地看着她,却总有奇妙的感觉与幻想:
我是罗马教皇,在万千拥戴下进入哥特式大教堂——古铜色的门外是变化万千的花花世界,门内却是亘古不变的精神圣地;
我是苦行僧,持着仅有的清水和干粮停留在边塞驿站——风沙拍打的木门让我疲惫的身体在此停靠,但转眼又是出发;
我是白色马驹,年轻且热爱奔跑——推开栅栏,纵身跃入广阔的牧场,自由奔放;
我又是但丁转世,偶尔徘徊在炼狱的门口——惟经千般磨炼,才会踏上天堂之路;
或许,我只是一颗有棱有角的顽石,有幸经这把刻刀雕琢,后又送出门外,却已成无价之宝;
……
我惊讶于这些天真却真实的感觉。多少个夜晚,在忙碌的一天结束之际,我总爱在跨出大门时抬头仰望一下星空——那不正是大门上的一扇天窗吗,它为梦想而洞开。
满天星光下,我多么希望这是属于我的凯旋门。
三年的岁月在一生中只是寥寥几笔,我们也注定与她分别。我呆立在门口,被来来往往的人潮所淹没,突然觉得这是座大剧院:上演着永恒的青春年代。
门开了,幕启了,我们真挚演绎;
剧终了,人散了,我们永生难忘;
重相聚,再回首,青春仍在继续。
真的,即使再过若干年,我一定依旧记得第一次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。
而我们的门,从未掩上。
(作者系2004届校友)